01

我叫瓦尔海特·提亚修·拉古斯。

我承认这个名字十分拗口,但是比起我父辈那些人的名字,这已经算得上简洁了。

所以记性不好的人可能没办法嫁入我的家族。

或许正因如此,我那两位亲爱的叔叔才到现在都没能结婚,成为光荣的钻石王老五。

真是可怜。

当然,比起名字,我们这个家族的成分其实更加复杂,而这件事也是我到14岁的时候才彻底弄明白的。

02

首先介绍一下我的父亲,也就是我们国家的最高统治者。

维尔德斯坦因·克罗姆·拉古斯。

众所周知,我的父亲是嫡长子,也是米迦勒之瞳的现任继承人,有着褐色的头发以及绿色的眼睛,是他们三人中唯一一个继承了祖母样貌的子嗣。

他的性格似乎也跟随了祖母,只需要看一眼,就能清楚地感受到,那股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温文尔雅。

按照《评论家日报》的话来说,我的父亲就是一个标准的绅士。

但是很遗憾,我的父亲早就与爱人结婚了,并且还拥有了爱情的结晶,那就是我。当然我这并不是在炫耀,只是在陈述客观事实,毕竟在婚恋方面,我父亲的风评可谓是两极分化。

由于某些大家都懂的政治联姻,父亲继位后娶了安特沃尔特的公主贝尔涅莎‧安特沃尔特作为王后,只可惜两人并没有摩擦出爱情的火花;与父亲真正坠入爱河的是我的母亲米蕾娅‧克莱恩·巴尔斯布鲁克,两人兴趣相投,如胶似漆,即使有段时间母亲生了场重病,也不妨碍父亲每天坚持陪在床边,趁着批改文书,偷偷打量着她那安静的睡颜。

这些发生的时候我还小,不太记事,都是后来听宫中侍从们口述得知的。

不过现在的我可是清楚,父亲和母亲的恩爱得到了不少人的支持,再加上两人亲民的形象,几乎每年国家重大节日期间,人们都可以在各种纪念品商店的橱窗里看到两人甜蜜的合影,以及很多画着爱心泡泡的应援横幅。除此之外,好像民间的情人节也莫名其妙地从二月十四日变成了每年他们两人的结婚纪念日,具体原因不是太懂。

但与之相对的,在安特沃尔特,群众就自发地成立了“反WM应援团”,公开谴责我父亲脚踏两只船的恶劣行为。

事实上,拉古斯的法律并没有禁止国王不可以拥有情人,也没有禁止情人的子嗣不可以成为王位继承人。于是两国人民在报纸上展开了激烈的骂战,谁也不让谁,大家口吐芬芳,直到去年父亲宣布我为拉古斯第一顺位继承人,这股风气才突然刹住了。

然后来自安特沃尔特的刺杀就突然变多了。

除了我父亲和我母亲的恩恩爱爱,据我所知,好像民间不知何时又盛应起另外一股与我父亲有关的爱情支持,那就是我父亲和我三叔。三叔的介绍我会放在后面详细说明,但我大概知道,这两人能凑到一起,除了最近流行的风气以外,那就是很久以前我父亲对我三叔那是明着宠溺,无限包容的。毕竟谁能想象,以前每次出席公开场合的时候,我父亲总是牵着我三叔的手,而那双绿汪汪的眼睛总是会在不经意间,关切地瞥向他最年幼的弟弟,倒映出他的每一点表情变化。

我只能说,什么都嗑只会害了你们。

到此为止,我父亲的风流史大概就是这些,抛开这些不谈,他算是个很称职的君主。

至少从来没翘过每天早上的元老院会议。

03

接下来,我要介绍一下我的二叔。

菲尔南德斯·克罗伊兹·拉古斯。

二叔比我父亲小上几岁,米灰色头发,淡紫色眼睛,完美继承了祖父的长相。但作为次子,他并没有按照传统接手军队,反而转身跑去教会当起了主教。

实际上二叔并没有从小就展现出对宗教的热爱。转折点是在十九年前,那时候父亲作为新继任的拉古斯国王,刚刚去往邻国展开外交活动的路上,而前不久情报部门刚截获消息,表明有一场针对国王的刺杀行动。为了保证父亲的安全,与父亲身形相似的二叔决定穿上相同的衣服,带一队干扰组迷惑敌人的视线。

好消息:这个计划最后成功了,暗杀者没能碰到我父亲。

坏消息:他们炸了二叔的车。

根据当时随从官员们的描述,血流成河这个词恐怕都算小清新的了。反正等到我父亲赶到的时候,二叔就只剩下喘气的份了,根本没法像侦探小说里描写的那样,在地上抠出奇奇怪怪的遗嘱,就连专家团队见了都觉得回天乏术。但即便这样,二叔还是顽强地活了下来,没缺胳膊少腿,也没神志不清,康复后就像是从来没有经历过爆炸一样,当时几乎每个人都认为这是神明赐予的奇迹。

可能就是因为这样的说辞,二叔后来没过几天就宣布皈依教会,承担起神职者的工作。

也是从那之后开始,二叔展现出了惊人的宗教学天赋,只考了一次便通过了那个据说录取率极低的主教考试,当上了主教。

正因如此,他绝大多数时间都生活在了教会,只有王室成员必须全体出席的公开场合,才会回来待上一段时间。不过我和他相处的时间却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少——我依然记得,自己童年时期经常被父亲带着前往教会探望二叔,而那些时候,二叔总是把《教典》当做摇篮曲哄我午睡,以至于我现在不用刻意记忆就能把书中的内容倒背如流。

感谢我的二叔。

哦对了,值得一提的是,后来因为他的全名实在太长太难念,所以二叔他在教会基本就只用菲亚·库洛伊兹这个简称。“菲亚”是“菲尔南德斯”的昵称,这很合理,但这种做法却遭到了教皇以及二叔的六个小伙伴的强烈反对,说是这个简称的读音与某位死神的简称读音一模一样,实在太容易造成生理不适了。

这就很不合理了。我宣布,这活脱脱就是姓名歧视。

于是二叔某次在家庭聚会上,把这个离谱的反对理由说给大家听,然后我的三叔就脸色一沉,好像是生气了。

04

既然说到这儿了,那我就不得不隆重介绍一下我的三叔。

康纳理惟士·克罗威尔·拉古斯。

三叔是兄弟三人中年纪最小的,但是长得却是最漂亮的。我不清楚我用这个词到底准不准确,但如果要用帅气这个词,好像就埋没了他眉眼中的若隐若现的柔美;如果只用美丽这个词,好像又故意忽视了他全身上下那与生俱来的凌厉与冷冽。思来想去,倘若一定要换一个词来形容的话,就只有惊为天人了。

以上部分内容摘抄自“阿诺德公爵后援会”提供的百科词条。向本词条的维护者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总而言之,我的三叔没有继承我的祖母的样貌,和祖父的米灰色头发以及淡紫色眼睛又有所区别,他的头发是银白色的,眼睛是标准的紫罗兰色,再配合上那修长的身形和精致的五官,我们家只要所有人规规矩矩地站在一起,他就像是天上的星辰明月,绝对是最抢眼的存在。

抢眼到什么程度呢?大概就是只要有他出席的典礼,门票总能在开售的前几秒,就立马被狂热的群众强光,而通常情况下,门票数量的设置绝对能撑过一个小时。

这其中到底包含着怎样的经济原理,我不太清楚,估计连最资深的经济学家也拿不出一条接近真理的公式,可能只得依靠娱乐公司打造偶像的丰富经验了。

而据我所知,三叔身上也并不是没有黑料的。

如果说十九年前是我二叔的命运转折点,那么二十一年前就是我三叔的人生转折点。那时候我显然还没有出生,不过根据能够查阅的资料以及相关人员的口述,我大概能了解到,二十一年前我的三叔十四岁,代表拉古斯王室前往巴尔斯布鲁克王国参加达莉娅女王的加冕仪式。结果仪式中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三叔身上就突然爆发出黑魔法师的力量,拉斐尔之瞳甚至没有给出及时的预警。

补充一下,按照仪式流程要求,教皇是要参加这场加冕仪式,并亲自给继位者戴上王冠的。所以毫不意外,三叔身上的黑魔法力量立刻惊动了这位大人物,三叔是黑魔法师这件事也马上通过到场的各国贵族传遍了五湖四海,拦都拦不住。

对此,教会很快就给出了反应,要求立马处刑我三叔。

关键来了,不知道是不是三叔的颜值糊住了拉古斯家所有人的双眼,除了我之外的所有人就像是不知道这件事发生了一样,把三叔迅速接回国后,依旧我行我素,其乐融融地开起了家庭聚会。

直到王室公关团队表示自己真的顶不住的时候,我的祖父,也就是当时的拉古斯国王,才一拍脑门,开了个记者招待会,表示根据拉古斯现有法律规定,并没有禁止王室成员成为黑魔法师或者使用黑魔法。

呵,万能的拉古斯法律。

个人建议应当立即成立“拉古斯法律后援团”,以表彰其为拉古斯家族做出的杰出贡献。

反正这番操作弄傻了教会,他们估计这辈子都没想到还能有这种操作,突然就不知所措了。然而更绝的是,我的祖母不知道怎么想的,突然就以直播王室生活的名义叫来一堆媒体,然后当着那么多镜头的面,格外利索地爬到高塔的围栏上,一边哭,一边控诉类似于“教会你不是人,你没有心”、“我家威尔这么可爱,你怎么忍心”、“我不想活啦”或者“黑魔法师怎么了,黑魔法师也是人”、“我家威尔又没有害过人”之类的话。最后还是我三叔兴致索然地把他的母亲拉下高塔阳台,这场闹剧才算彻底结束。

这段录像至今还被剪辑保存在《拉古斯的王冠》这部纪录片中,有兴趣可以去看看。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这件事发生过后,世界各地就打着“黑魔法师也是人”的口号,发起了保护少数能力群体的轰轰烈烈的维权运动。换句话说,拉古斯家为了世界和平又做出了杰出的贡献,真是可喜可贺。

呵呵。

05

综上所述,大家可以看出,在我出生前,我三叔绝对是拉古斯家唯一的宠儿。

也正是仗着这份宠溺,三叔成为了拉古斯历史上最年轻的中央骑士团团长,掌握国家军事大权,同时也被封为阿诺德公爵,享受着国家中除了首都以外最富庶的公爵领。

我作为王位继承人都没有这个待遇。

毕竟我将来是要继承王位的,不跟他计较这些。

当然,最开始还是有人议论三叔的黑魔法师身份的,结果三叔也不含糊,带兵打过去,一打一个准,最后导致没人再敢说他坏话,拉古斯的领地也顺带着扩大了不少。

我三叔绝对没有继承拉古斯家一贯的风度翩翩,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准确点来说,在他的人生转折点之前,他只是个沉默不语的小屁孩,祖父祖母甚至一度怀疑他是不是智商有缺陷,或者干脆就是个哑巴;但过了这个人生拐点以后,他就变得运筹帷幄,雷厉风行,杀人不眨眼,傲慢且冷漠。

只有对家人的时候,才会偶尔能瞧出一丝人情味。

所以世界各地加入“阿诺德公爵后援会”的淑女们,以及部分男性同胞们,请收起你们满脑子的有色废料,虽然我三叔各方面条件都十分诱人,但他就是个工作狂,完全没有浪漫细胞,活该他单身,所以请不要再大半夜爬上城堡外墙敲他书房的窗户了。

附:最后半句话是我三叔刚刚胁迫我加上去的。

那么回归正题,我的这位三叔,别看他长得人模人样的,但实际上是人模狗样。

人模,狗样。

请把这个词分开理解,谢谢。

反正我知道,绝大多数人都会觉得三叔他完美到没有缺点,但我作为他唯一的侄子,拥有绝对的发言权与控诉权——这个家伙——康纳理惟士·克罗威尔·拉古斯——表面上看是天神下凡,实际上缺德事压根没少做。

比如说,他会指使我给他倒咖啡,然后把那杯加了几块方糖的咖啡直接灌进了我的嘴里;又比方说他会在我小时候不肯睡觉的夜晚,配合我父亲的恐吓,像个鬼一样站在我的床头,阴恻恻地盯着我直到我晚上做噩梦尿了床;除此之外他还会在我急着去上课的时候,像是突然失明了一样,漫不经心地把我的作业本当做座椅坐下来,即使我请求他稍微挪动一下尊贵的屁股,他也无动于衷地继续喝他的倒霉咖啡;或者在我生日的时候送给我一个铁处女,而当他过生日的时候,看着我送给他的整套茶具露出了嫌弃的神采。

据我这么多年的观察,他绝对是在针对我,绝对。

06

但是如果你以为我的家族父辈们的复杂程度就到此为止了,那么你就大错特错了。

他们的复杂程度不仅仅在于他们奇奇怪怪的人生经历,更在于他们真正的身份。

以下内容涉及王室机密,请酌情观看。

首先,我的父亲,毋庸置疑,是被米迦勒之瞳选择的使用者。虽然他平常会戴着一个黄铜的首饰到处招摇,说上面镶嵌的红石头是米迦勒之瞳,但其实只要是有脑子的人都会想明白,那只是一颗圆溜溜的红宝石而已,毕竟没有哪个使用者会动不动就把自己手背上的瞳抠下来装到首饰上,然后再接着装回去。这不是杂耍表演,我想来想去,估摸着也只有我三叔会把米迦勒之瞳当做道具,无聊时给我们当场表演精彩的物品消失魔术。

为此,有些专家站出来,指责我父亲穿戴这种首饰简直就是一种显摆,是赤裸裸的炫富行为,直到隔壁巴尔斯布鲁克王国的女王穿着装有类似于拉斐尔之瞳的蓝宝石披风,说明我们现在仍是奴隶制社会,这股突如其来的声讨才突然熄灭了下来。

但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每一任米迦勒之瞳的使用者都承担着一项秘密任务,那就是按时重新封印潘多拉魔盒。

换句话说,我的父亲享有利用米迦勒之瞳的力量的权利,同时又肩负着封印费亚罗廉肉身的义务。

教会没有和拉古斯翻脸,大概就是因为这个。

其次,到了我的二叔,也就是那个撒手去当主教的那位,实际上他的生还并不是单纯的神明赐福,而是因为拉古斯家作为神之家之一,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一位子嗣被选为契魂的容器,也就是说我的二叔其实现在就是契魂,那个千年前和费亚罗廉打来打去的七鬼神之一。

而本来鬼神选择完新的躯体后,便会隐姓埋名生活在教会里,从此彻底断绝与家人的联系,家人也会以为那个人早就死了。可是我们家有点特殊,我父亲作为神之瞳的使用者,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所以他当时就眼睁睁地看着契魂来到奄奄一息的二叔身边,征用了二叔的身体,全过程不仅我父亲感到尴尬,就连契魂也感到尴尬无比,以至于我二叔过了很多天,才在王室特殊病房里悠悠转醒,那道成为鬼神后不得与家人相见的禁令自然也就不攻自破了。

总结一下,我二叔现在作为七鬼神之一,和费亚罗廉是死对头,一心想和另外六个小伙伴一起,把那个死神送上断头台。

你以为这就很精彩了吗?不不不,更精彩的是,很不幸,我的那位美若天仙的三叔,十分不凑巧就是费亚罗廉的转世。

对,没错。其实那年三叔被发现黑魔法师能力爆发的时候,就是他恢复死神前世记忆的时候。他这辈子想做的,格外简单粗暴,那便是一脚踹翻米迦勒之瞳的拥有者,解放潘多拉魔盒,等取回身体与力量后,再灭了那群只会群殴的七鬼神。

至于之后他要做什么,那我就推断不出来了。

反正这就是我们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当我的祖父母认清的这个局面,那是十六年前的事了。他们俩沉思了良久,最后一致决定直接退位,把这摊烂摊子丢给他们的长子,然后拎着行李箱开启了愉快的环球旅游,只剩下兄弟三人坐在会议桌前,面面相觑,整整一天都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07

那时候我还没出生,不过我能想象当时会议室里他们三人之间的火药味究竟有多浓。

后来据说是我父亲实在饿得不行,才率先开口叫了一份鸡蛋拌饭,打破了这个魔怔的气氛。

对,没错,鸡蛋拌饭。说是我父亲去访问巴尔斯布鲁克帝国的时候,偶然发现的民间美味。

二叔和三叔气得眼睛都绿了。

因为我父亲只叫了一份。

对于我二叔来说,他可能仅仅单纯愤慨于我父亲吃独食的行为;但对于我三叔来说,这种愤怒可能还掺杂着我父亲不再宠溺他的某种酸意。我能充分理解我二叔的心情,可面对三叔,如果有可能的话,我只想穿越到那个时间点,拍拍他的肩膀,然后告诉他,等到我出生以后,这份注意力便会彻底从他身上挪到我身上的,所以他大可不必在这时候就全身冒起柠檬一样的酸气。

哎呀,等等,我好像突然明白三叔为什么总是针对我了。

总之最后,那三人以一碗鸡蛋拌饭结束了会议室里的对峙。我父亲表示,他作为米迦勒之瞳的使用者及拉古斯国王,实在没法离开绯之殿;三叔表示,现在自己这个身份挺好的,离潘多拉魔盒很近,不必再兜圈子迂回靠近;二叔则最后表示,既然最小的弟弟都这么说了,那么自己这个现状也挺好,至少可以近距离合情合理地监视着费亚罗廉的动态了。

一群臭不要脸的男人。

因此随后他们决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似的,继续维持着此前的王室生活。

苦的就是我了。

08

之前提到过,我三叔会现在我床头盯着我,其实再说得详细一点,是我父亲看我死活不愿意睡觉,就吓唬我说,要把费亚罗廉喊过来盯着我睡觉。于是我三叔就被他叫了过来。

当时我单纯以为这是他们的一种角色扮演而已,就像是我和奥嘉玩过家家的时候,经常一个人扮演医生,一个人扮演病人。再加上三叔的形象确实很符合传说中的那位死神大人,结果等我成年,父亲忽然告诉我关于他们兄弟三人之间的错综复杂之后,我才彻底醒悟,原来父亲确确实实是把费亚罗廉给喊了过来,只为了督促我老实睡觉。

这么一想,就更恐怖了。

与之相对的,为了防止我被费亚罗廉带偏,二叔开始致力于让我练就一身主教本领,其中把《教典》当做摇篮曲便是他宏伟目标的第一步,把“消灭黑暗”和“拒绝黄赌毒”这两条标语一起贴上我的卧室房门,则是他的第二步。如今我十五岁,就已经能熟练驱散黑暗,净化使役魔,用圣水赐予信徒祝福,等等。有好几次二叔都想直接把我扣留在教会,后来还是我父亲和三叔一起把我解救了出来,只是作为代价,二叔给我制定了每年消灭使役魔的数量指标,以此来证明自身的纯洁性。

哎呀,等等,我好像又突然明白三叔为什么总是针对我了。

反正兄弟三人的明争暗斗就是这么幼稚,虽然有时候因为年底完不成指标,我也会偷偷让父亲帮帮忙,而父亲的解决方式也很简单粗暴,就是偷偷把三叔找过来,让他当场拽来几只倒大霉的使役魔给我冲业绩。

至于我父亲,每到重要的宗教节日的时候,为了防止自己最小的弟弟原地发疯,他总会和二叔合力把三叔绑住,丢给一群玩七鬼神游戏的小屁孩,小屁孩们永远手拉着手扮演七鬼神,三叔则永远都被围在中间,是那个被蒙住眼睛的费亚罗廉。

捉迷藏,捉迷藏,笼中的小鸟呀,什么时候出来,即将拂晓的夜晚,光与暗互相交融,你正后面的是谁?

我至今还记得游戏中的那句童谣是怎么唱的。

也记得三叔的脸是怎么被气歪的。

真是可惜了那张漂亮的脸蛋。

然而不管怎样,该做的表面工作还是要做的。为了维护王室的形象和尊严,以及各自的面子,他们三人在公开场合还是恪守本分,按照公关团队的要求,展现出最完美的状态,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反正我被他们精湛的演技彻底折服,自然而然就加入到了他们的行列当中。

啊,真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啊。

END